欺人太甚(2 / 2)

陆云又是谁?

一个灵膳房里端盘子的小厮,竟然敢对周长老如此针锋相对,这简直就是小鬼跟阎王单挑,完全不知死活,自寻死路。

就连举止一向优雅闲逸的大长老安汝雪,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。

周林溪反而有些愣怔,估计也没想到陆云竟然胆量如此之大,敢当着辞心阁核心人物的面,公然顶撞反嘲。

她早已习惯了别人对她俯首帖耳战战兢兢,如今一个杂役,一个端盘子的杂役竟然对她口出不逊,让她生出了一种听错了的感觉。

陆云不是不怕死的二货,刚才周林溪只用剑音就瞬间使他丧失战力,可想而知,自己对於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。

这是他迄今为止,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。

如果他选择哭天抹地的磕头认错求饶,或许看在颜清尘阁主的面子上,能留下一条小命。但是,他有为人处世的底限,也有着男人的尊严。

或许在生死面前,谈尊严有些可笑。但是若这样被人羞辱之后反而叩头求饶,与那些苟且偷生的无耻之徒,又有什么区别?

他有种直觉,在场的安长老、何方易都是明事理有原则之人,十有八九会出手阻止。而且,陆云还有张底牌,那就是蔡研华蔡长老,也就是宁素妆让他投靠的人。

周林溪难以置信的盯着陆云,心头一股无名火瞬间燃起,衣裙微微抚动鼓荡,眼中闪过一道凶光,厉声道:“你……给我再说一遍!”

“许你做就不许别人说吗?我就是再说一百遍也敢!”陆云同样满脸愤怒,后退一步,手指着其他人,慷慨激昂,义愤填膺道:“诸位都是高高在上飞来飞去的高人,我是什么人?我只是辞心阁灵膳房方总管手下的一个普通杂役,我不敢说呕心沥血兢兢业业,但也算的上循规蹈矩。请问大家,我犯了什么错?我只是应内务司之令,前往内门送菜,路遇小可怜,不,是你们阁主。作为一个身份低微修为薄弱的杂役,换了你们,你们拿什么反抗拒绝?我只不过是陪着你们阁主说了不到三句话,结果呢?差点儿连命都没了,请问各位,你们哪知眼睛看见我我做了卑鄙的事儿?那只耳朵听见我说了无耻的话?”

陆云环视众人,一字一句道:“你们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,上来就要取我性命?凭什么血口喷人,恶意揣度?你们是人,我就不是人?难道就因为你们修为精湛,就可以随意打杀别人,剥夺别人的生命?就他娘的这觉悟这做派,还敢号称名门正派?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

这一番话说完,全场静寂无声,落针可闻。

那些被他指过的人, 尽管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戳死他,但是却个个不敢与陆云对视,更有几个面露惭愧之色。

安汝雪身为前任代阁主,如今算的上是辞心阁的掌舵人,被陆云这一番数落,脸上也满是不自在。

周林溪面色铁青,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,衣袖猛的一振,直往陆云的胸口拍去,怒喝道:“放屁!”

陆云浑身汗毛一竖,死亡的感觉瞬间升腾起来。

可是下一刻,何方易和安汝雪同样长袖一摆,护在他的身前,将周林溪的杀招接了下来。饶是如此,陆云也惊出一身冷汗。

何方易眼中微微有些不满的扫了周林溪一眼,冷哼道:“周长老,适可而止吧。若贵宗真的如此视百姓如草芥,倒真让老夫不齿。”

陶飞飞也撅着嘴巴,小声嘀咕道:“就是,说不过人家就要动手。”

周林溪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恶狠狠的鄙视着陆云,半晌才深吸一口气道:“小子,好一张伶牙俐齿,我周林溪领教了!”

陆云同样深深的叹了口气,眼中露出几分失望,忽的昂头一笑道:“你们辞心阁,我也算领教了。此处非我的容身之处,从今以后,跟你们再无瓜葛。告辞!”

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去,倒在安长老怀里的颜清尘猛地挣脱出来,拉住陆云的衣袖,垂泪道:“大哥哥,不要走啊,我不准你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