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利大夫慢吞吞的说:「这也许比你想得难。是吗?梅特蓝?」
梅特蓝捻捻他的小胡子,没有回答。
我突然想起一件事,惊得一跳。
「抱歉,」我说,「有一件事我应该提一提。」
我把我们看到那个伊拉克人想向窗内窥探的事说了一遍。也告诉他们两天之前看到他在这附近逗留,想盘问拉维尼神父的事。
「好,」梅特蓝上尉说,「我们会把这件事记下来,这是警察可以依据的事,那个人与这案子也许有牵连。」
「他也许接受敌人的钱,当间谍,」我这样提示,「来调查什么时候可以安全行事。」
瑞利大夫困扰的摸摸鼻子。
「那就难说了,」他说,「假若是有危险呢──呃?」
我不解的目不转睛的望着他。
梅特蓝上尉转身对雷德纳博士说:
「我要你非常仔细的听我所说的话,雷德纳。这是再检查一下我们得到的最新证据,午饭是十二点开的,到差二十五分一点的时候已经吃完。饭后,你的太太由列瑟兰护士陪着回房休息,并且护士已经把她舒舒服服的安顿好了。你自己到屋顶去。你就在那里消磨以后两小时的时间。对吗?」
「是的。」
「在那一段时间之内,你从屋顶上下来过吗?」
「没有。」
「有什么人上去找你吗?」
「有的。爱莫特常常上来,他总是来来去去在我和那个孩子之间走动,那孩子在下面洗罐子。」
「你自己朝院子里望过吗?」
「有一两次──通常是有事叫爱莫特的时候?」
「每一次那孩子都坐在院子中央洗罐子吗?」
「对了。」
「爱莫特同你在一起,不在院里的时候,最长有多久?」
雷德纳博士考虑一下。
「这就难说了──也许是十分钟吧,我个人的想法大概是两三分钟。但是,根据我的经验,当我专心工作,很感兴趣的时候,我是不大会有准确的时间感。」
梅特蓝上尉对瑞利大夫望望,后者点点头。於是,他就说:「我们最好着手把这个说清楚。」
梅特蓝上尉掏出一个记事册,打开来看。
「雷德纳,请注意。我现在准备把今天下午一时至二时之间,你们考察团里每个人究竟做些什么念给你听。」
「但是,实在……」
「等等。一分钟以后,你就可以知道我的用意何在了,我们先谈谈麦加多夫妇,麦加多先生说他在研究室工作。麦加多太太说她在她卧房洗头。詹森小姐说她在起居室忙着将古亚述人的圆筒形石印都印在纸上,瑞特先生说他在摄影室冲底片,拉维尼神父说他正在卧室工作。至於考察团其余的两个人贾雷和柯尔曼,前者在挖掘场,后者在城里,考察团员的情形已经说了不少。现在看看仆役们在做些什么,厨子──就是你们那个印度人──正在拱门外面坐着,一面拔鸡毛,一面同那个守卫聊天儿。爱布拉希姆和曼塞──那两个家仆──大约一点十五分的时候也来和他一块儿聊。他们俩又说又笑的在那里停留到两点三十分──到了那个时候,你的太太已经死了。」
雷德纳博士倾身向前说:
「我不明白──你的话令人莫名其妙。你在暗示什么?」
「你太太的房间,除了开向院子的那个门以外,还有什么办法进去?」
「没有。那里有两个窗子,但是都装有铁条。而且,我想都是关着的。」
他露出疑问的神气望望我。
「窗子都关着,而且在里面闩着。」我立刻说。
「无论如何,」梅特蓝上尉说,「即使是开着的,没有人能由那里进去然后再出来。我和我的同事都相信,所有其他朝乡野方面的窗子都是一样的,都有铁条,而且毫无损坏。一个陌生人要想走进你太太的卧房,一定得由拱门走进院子。但是,守卫、厨子,和家仆都异口同声的对我说,确实没有人那么做。」
雷德纳博士跳起来。
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」
「镇静些,老兄,」瑞利大夫镇定的说,「我知道这是一个大打击,但是,你必须面对打击,那凶手没有从外面进来。所以,他必定是由里面来的。看情形,雷德纳太太想必是让你这考察团里的人谋杀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