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贺坤又在重温当时无法呼吸的感觉,直勾勾地盯着简悠悠,她没死,没死在冰冷的海里,也没像他想象的一样,被吸进船底搅碎。

她还还好地站在这里,一脸惊讶地看着他。

於贺坤轻轻地吁出一口气,感觉自己的腿有些软,他到这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不过从敲门到门被打开的这段时间,他的后背就已经被汗浸透了。

他微微颤着手,一把抓住了表情逐渐冷漠,竟然是要关门的简悠悠的手腕。

没有咆哮,没有嘶喊,声音带着一股怕梦碎一样的柔软,和简直虚脱的气声问道,“你怎么在这……”

简悠悠本来也不是真的要关门,就是演戏,从开门开始,她就在演,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做明星的美梦,她由於软件不硬硬件也不硬的种种原因,这美梦注定实现不了,但没想到她却在梦里有发挥演技的机会。

“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呢?”简悠悠关门的动作一顿,声音哀伤,“我应该死在冰冷的海里对吧。”

她看着於贺坤,嘴唇抿起来,眼中水雾开始弥漫,和刚才在街边上用热豆浆泼湛承的,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泼妇完全是两个人。

於贺坤对死这个字太敏感了,他甚至不由瑟缩了一下,简悠悠这样低的一句话,却像一记重锤,砸在他心上。

他动了动嘴唇,因为愧疚和后怕的心理作祟,一时说不出话,高烧导致他呼吸都是滚烫的,他伸出一根手指把眼镜勾下来,眼镜后面的眼睛比简悠悠还要水雾弥漫,眼见着已经满了,要掉下来了。

简悠悠就是抓住於贺坤到底和湛承他们不一样,他嘴再硬,心至少是软的,抓住这点,她理直气壮地将这件事解决掉很容易。

可惜身边有个两千五百瓦的电灯泡,湛承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茬,他胡混得多,对比几乎零经验的於贺坤来说,他什么茶味儿的婊没见过,简悠悠一开门他就要皱起了眉,这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,还没跑,湛承第一反应,就是她憋着什么坏!

活着呢,却事情闹这么大都不出现,不就是想毁於贺坤?

湛承面色发黑,张口就不客气道,“别他妈的装了,都是千年的狐狸,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萨摩耶啊!”

简悠悠顿时剧烈地抖了下,似乎是十分害怕的样子,朝着屋子里缩了缩,眼睛使劲一眨,眼泪就掉下来,接着指着湛承质问於贺坤,“你带他来欺负我,是觉得我没死你不满意,还要我再跳一次楼吗!”

湛承张了张嘴,被简悠悠的演技和她精准拿捏於贺坤的软肋震惊,“哈!”了一声,下意识地挽袖子,说真的,简悠悠要不是个女的,他早就冲上来挥拳头了。

简悠悠一见湛承这样,顿时哆嗦着唇对於贺坤说,“你何必赶尽杀绝呢,当初是我喜欢你,勾引你,我都承认了,我跳进海里之后,上不来气,快死的时候我终於想清楚了,你为什么让我跳呢?”

简悠悠嘴快速瘪了下,眼泪又掉下来,入戏颇深,“你不是想让我证明我喜欢你,我和你说了那么多次,你都不信我,我差点死了才明白,你只是不喜欢我,想要逼我离开你。”